泰国一月

刚刚从泰国回来。

感谢这趟旅程,让我避开了Omicron来袭美国几乎造成一多半身边人感染的这一波疫情。

如果问我,泰国怎么样?我大概会先说“热”。一个月的行程,只有最后一天下了场短暂却酣畅淋漓的雨,其余每天都是30多度的艳阳天,防晒霜买了一管又一管,没想到这北半球的冬天居然是这模样(我的bias是觉得泰国应该跟印度天气应该差不多,但实际上可比新德里热太多了)。不过太阳可真是治疗抑郁的良药,我回来之后跟同事说,感觉自己从纽约漫长的冬天里偷了个一个月的夏天。在大街上来一杯Thai Ice Tea,纵然汗流浃背,也着实感谢这气温带来的生机勃勃。而每天的黄昏和夜晚则最为舒爽,太阳不那么刺眼的时候,小摊小贩在街上搭起的夜市,不管是香飘万里的烤肠肉丸,还是琳琅满目的各种海鲜炒菜,眼见当地人拎着五六个袋子的外卖,或者在露天的桌子坐下,真是让人感受到久违的烟火气。现在回想起来,几乎到了每个城市都拜访的夜市,现在也评不出哪个最好最喜欢,因为它们都各有特色。

在Hua Hin的night market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正宗泰式奶茶,一个阿姨推着一个小车,深红色的茶袜,娴熟的手法,阿比喝了一口之后决定 — 之前纽约喝的那些都是假的thai ice tea。当然,在泰国游荡了10来天之后,我们俩发现7-11便利店那种现成可自取的thai ice tea居然也同样好喝,便宜大碗又可以刷信用卡,于是阿比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革命,被实验室研发的味道所俘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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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 Hin 夜市的奶茶摊

逛的这么多的夜市里,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曼谷Chinatown Yawarat大街的夜市 – 汉字霓虹灯和具有当地特色的中餐,在这里尝到了Jimmy O Yang在Instagram上推荐的咖喱蟹(Jimmy同时期在泰国,所以我按照他的攻略找了一些地方吃饭,最惊艳的当属是清迈的Blue noodle的牛肉面);清迈的周日夜市从Wat Phra Singh 到Tha Phae gate,几乎从老城的一头穿到另一头,感觉这一路那叫一个延绵不绝;Hua Hin还有另外两个更加现代时髦的周末夜市 – Cicada Market 和Tamarind Market,有live music和灯光装饰 – 我们本来并没有周末在Hua Hin的行程,之所以有幸碰上,是因为周边城市的人跑来这个海边小城跨年,本来周末才开的夜市提前了两天开。

行程

这次因为要在曼谷续签签证,得益于远程办公的灵活,在泰国一共住了四周。签证被AP的事就不多讲了,但也因此结结实实的把泰国从南到北走了一大圈。

南部:华欣(Hua Hin),普吉(Patong以及Phuket Old Town)

北部:清迈,素可泰(Sukhothai),那空沙旺府 (Nakhon Sawan,仅落脚),华富里(Lopburi),大城(Ayutthaya)

北部观佛之旅

清迈的庙以修复后的为主,不像后面去的几个城市一样有大规模的遗迹,但却是让人感觉最chill,最舒服,小巷子转转,庙里坐坐,逛逛夜市,时间就这么打发了。清迈我最喜欢的地方是Wat Chedi Luang,小广场是庙宇和公园的完美结合,坐在长凳上,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声音 –不管是来参拜的人的细细低语,叽叽喳喳的鸟叫,狗狗脖子上的摇铃,还有时不时的车经过的噪音,或者转庙的人敲的钟声,都提醒着你,这就是此时此地。在清迈的几天,拉着阿比又拜访了一次,第二次去的时候,因为没有必须要看的东西,所以就可以直接找个地方歇着,有那种可以当个本地人的既熟悉又安心的感觉。

Wat Chedi Luang

同一个广场上有不准女性入内的曼谷城市柱(也是在这次泰国之旅唯一遇到的有这种要求的景点,理由是因为月经会动摇城市根基),虽然觉得好笑,也觉得这个要是放在社交网络上恐怕会引发一大波讨论,但我对这个城市柱兴趣不大,我们去的两次都过了关门时间,所以直接略过了。

我们从清迈一路开车向南,途径了几个城市。租车前看到网上关于泰国对国际驾照的要求,还很怕遇到交警会被要求出示国际驾照,但后来发现是多虑了,我们俩一路跑下来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泰国北部对我们俩来说,可以说是观佛之旅。佛教虽源于印度,但却不在印度占什么上风。也许是骨子里的叛逆,或者是作为investor实时要保有的contrarian mindset,阿比对佛教的价值观极有好感,认为它简单朴素。北部的这几个城市都各有特色 — 素可泰、Ayutthaya都是泰国前朝都城,所以有很多遗迹。也不记得为什么跟阿比吵了一架,在素可泰的Wat Mahathat看着那些露天而立,不再有屋顶遮风挡雨的佛像,静静坐着冥想了几分钟。然后平静下来对自己说,我们都有挣扎有情绪,好像没必要互相feed彼此的负面情绪,搞成一个恶性循环。我还可以选择打破这个循环,可以把慈悲分给他一些,因为他也是被情绪所累的跟我一样的不完美的人。

短暂停留的Lopburi有一个以猴子多著称的庙 – Pra Prang Sam Yod,据说进门的保安会给你一根一米来长的木棒来驱赶前来要饭的猴子,我们俩太怂了,实在感觉自己没那个胆识也打不过猴子,于是只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

这些名字里带Prang的庙,其实大多都曾经是印度教庙宇,跟印度的很多庙宇设计类似,随着印度教在泰国式微,庙宇也被重新改造成佛教庙宇,所以是可以领略到一边雕着印度教神鸟Garuda,一边刻着佛像的杂糅状态。后来在曼谷的国家博物馆里,也看到了很多从素可泰朝代流传下来的令人赞叹的梵天,湿婆,毗湿奴雕塑。

印度教三大主神:梵天,湿婆,毗湿奴

南部海岛之旅

在Hua Hin的时候,去了一个山洞叫Phraya Nakhon Cave,洞里有个皇室宝座,阳光从洞口洒下来,下面的宝座泛着金光,也是一个静谧温柔之地。一路hiking过去,有山有海,是此行highlight之一。

第一次来普吉岛,所以选择住在了芭东海岸,没想到芭东如此commercial,一路上吃惯了各地的本地食物,在芭东却很难找到不是只target外国人的菜单和定价。芭东当然也有自己的特点,但总让人隐隐感觉到它跟其他泰国的城市的本质区别,于是我们住了两天就搬到普吉老城去了。几年前我跟爸妈来的Krabi,虽然也是海滨旅游城市,却完全没有类似芭东的感觉。但我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些外国人会年年来这里,因为它虽是泰国,但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彼地,是最接近他们理想的泰国的样子 — 泳池边,沙滩上,喝个鸡尾酒,想要的西餐在度假酒店里都触手可得。芭东有一条街,白天没什么人,晚上就热闹起来。毫不掩饰的性产业,泰国姑娘站在酒吧外面朝着走过来的单身男顾客摆手揽客。我虽在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看过更漏骨的表演,但阿姆太气氛太严肃了,普吉岛有那种夜市的热闹,配着超大音量的音乐,人就不自觉的high起来。这些姑娘生活不易,虽然covid风险跟作为性工作者的风险相比也许不值一提,但我看到她们并没有口罩保护笑脸相迎的样子,隐隐为她们捏了把汗。

泰国随处可见年轻泰国女子和中老年白人男性的配对,当然不排除这其中有真情在,但这东西方的power dynanmic太明显,有那么一丝丝尴尬,也在我心中画了巨大的问号。性、财富和权力可能从来都有各种各样的关联,只是在这里,一切都毫无掩饰的摆在了明面上。

华人

泰国除了在历史上受印度文化的影响,也有很多的华人定居,(可能也加上中国是泰国的外国游客的最大来源国),文化上让我有一种熟悉感。 我吃着熟悉又不同的(Same same but different)广东菜和潮汕菜– 在普吉老城吃到了5泰铢的麻团,真是开心,感觉很多中国城市化过程中消失不见的体验,还可以在泰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看着大街上的中文牌坊,以及中国传来的各式这各地的庙,倒也抚慰了一下我这个因为疫情回不去国的思乡之情。这各色寺庙让我也很钦佩泰国的文化包容,济公呀,玉皇大帝,孙悟空,妈祖庙,对众神来者不拒。

这次旅行,海岛只占一点点,大部分是在各个城市逛庙,逛博物馆,透着那些遗迹感受历史,以及吃好吃的。中了thai ice tea的毒,回到美国还每天都在孜孜不倦的试图还原泰国的味道。写这篇游记的时候,又拿出《泛若不系之舟》翻翻,重读了泰国的部分,心底想要过nomad生活的小火苗又似乎又燃了起来。于是还是记录下,纵然写了删删了改的写作过程是蛮辛苦的,但还是想保留这些旅行带给我的灵感和热情。

休息一下

早上起来,就生出了“今天不想工作”的念头。可能是过去的七个月没有正经休过假,已经处于了burn out 的边缘。我知道自己的幸运,可以请个病假,有足够supportive的工作环境,才可以在这种悬崖边缘暂停一下。于是今天take it easy,头一回去了大楼的outdoor pool游了泳。上次游泳似乎还是两年前,在一个夏天的晚上,当时跟子微在湾区探望待产的另一个好友。今天自己极其生疏,下水先是找感觉。因为暂时丢掉了自信,忘记了如何正确的换气,以至于在及腰的浅水区会害怕,本能的扑腾的找池底 – 出了水才发现膝盖被池底剐蹭出了血。但好在后来慢慢找到了节奏,想起了把头埋进水里再起来,终于不怕了。想想生活中很多时候,也是自己乱了阵脚瞎扑腾,以至于跌了个头破血流。忘记了自己其实有实力,只要给大脑一点时间找回感觉,其实可以克服很多困难。

疫情一年半,在家办公一年半。打完了疫苗的生活,可能比去年好了一点,但也就5%?现在可以周末见见朋友,也可以常去博物馆转转。大街上的人都纷纷摘掉口罩,迎接毫无filter的空气,以及与之而来的风险。跟阿比相聚的计划被印度的疫情耽搁了。

最近去了一些展览,两个比较印象深刻的展是MoMA PS1的Niki de Saint Phalle的个展,以及Jewish Museum的Louise Bourgeois, Freud’s Daughter个展

两个同为女性艺术家,有很多相似之处,她们的成长经历都充满磨难和trauma,都用雕塑来表达和逃离,很多的雕塑都是基于女性身体的探索。但不同的是,看Louise Bourgeois真的是会觉得特别痛苦,感觉她会把自己的struggle蘸着鲜血掏出来给你看,而Niki是用花花绿绿的表象掩藏她的痛苦。两种都是coping,只是表达方式不同。Louise的展叫做弗洛依德的女儿,这蛮有意思的,她热衷精神分析的理论,弗洛伊德是她的精神上的父亲,展览上充满了她写的随笔。

另外几件小事 –

最近跟阿比一起在看“The Marvelous Mrs. Maisel”,编剧真是喜剧天才,剧情有张力,每个对话都有让人爆笑的冲突感。

最近重看了“鬼怪”以及孔刘的其他的电影和电视剧,彻彻底底被圈粉,这位大叔人品真是好啊。现在一看到他的的图片视频真是嘴角上扬,心情瞬间明媚啊。

因为疫情哪也去不了,本来报名了Vipassana冥想课,想作为休假的修行,但无奈没有被选上。

似乎弄丢了airpods。

反正最近的生活就是这样,写blog纯为减压。希望可以尽快get out of the funk。<3

疫情之下

已经好久没写博客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而失去了表达欲,还是自己天天在这种居家状态里慢慢变得迟钝不敏感。

从三月初开始,我已经一个人在家上班待了5个月了,过着工作日抱着电脑辛勤工作,周末抱着电脑辛勤刷剧的日子。颓废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连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开始的每天早上做瑜伽锻炼的habit也慢慢被我抛弃了。

好在还有十天,阿比就会来美国待一段时间,让我可以从这种已知的循环的生活状态里跳脱出来。但前提是,未来10天,美国不出台任何新的关于印度来美旅行禁令。自从印度和美国从七月末通航之后,我先跟阿比摆事实讲道理问他可不可以早点来,几乎宣告失败之后,我就开始每天焦虑的数日子期望今天不要有什么大新闻砸下来。我也知道焦虑没用。但可能是太期待了吧。自从年初从国内回来,今年我的年假只休了一天。我还想着阿比来了之后,可以好好休个小假,自驾去个什么人烟稀少的地儿什么的。

当然今年本来的美国印度中国的各种领证婚礼答谢旅行计划都泡了汤。年初欢天喜地计划的时间表全都顺延,去年为了等H1B transfer,一整年没出境;今年有了签证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过满世界飞的自由生活,可惜来了个黑天鹅事件,五个月没出过Jersey City。(此处为夸张手法,Xintong和丹尼尔还是体谅我的疾苦,开车带我去转了趟Six Flags的drive through safari。)

抱怨归抱怨,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失业,没有很大的暴露病毒的风险,疫情下没有很大的财务压力,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今年还是有一些好事发生或者有了一些有意思的lesson。

其一,在疫情前去了Amsterdam;

其二,换了个新老板,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新东西,soft skills和hard skills都有;

其三,在家练就了随随便便做饭也做得不错的本领(当然我自己标准低);并且,因为吃饭比较规律,似乎也pin point了我到底对哪样食材不耐受;

其四,疫情的放空时间,让我能思考一下到底什么最重要的问题;

其五,虽然大家彼此都见不到面,但还是跟亲密的朋友保持了联系;

其六,经历了BLM的社会运动,也看到了同事对事件的反应,也有了更多对美国社会和工作环境的认识;

很多人在疫情里逃离大城市,纽约似乎也少了好多新入学的留学生生源,Jersey City的租房市场似乎大受打击,在每年租房旺季的八月九月居然开始了少有的签约2-month free的deal。但这事跟我这个lease在身的人没啥关系。美国抗疫基本没指望,我就乖乖等着疫苗出现来解救目前这个生活状态了。

走下去

感冒了,过了个看书+上网+napping的周末。最近因为加入了一个设计师组织的book club,给了自己一些external motivation去读本来生涩难啃的书籍。这一期的书是“Thinking fast and slow”。这种心理学书我上学的时候就该读了,它的好处是把一些心理学实验用一个(些)理论框架串在一起,这种学科的整体感是我上学时读论文从来没自我升华出来过的。

去年感恩节之后,我换了一个新工作,到现在三个月了。同事、老板、工作内容都相当喜欢,可以打90分。我想及时记录下自己的当下感受,因为幸福这东西难得也难以持续,所以及时感恩,给未来也许会低落的自己一点点能量和动力,鼓励自己挺到柳暗花明。喜欢新工作是因为终于到了一个有规范设计流程的团队里,尽管工作中有挑战,但这些挑战是学习的过程。我在慢慢学习如何跟产品经理沟通自己的想法,如何理解她的出发点,如何做research以及involve团队让大家给我提供意见,如何将feedback变成insight并应用到设计之中,如何跟我的老板沟通,让他明白我需要帮助的地方等等。除此之外还有设计的专业技能,不只局限于graphic design和design pattern的精进,还有不停push自己做出令人满意的方案。此外的foundation work是如何spend time in & out of work。

想到上一份工作每天经历的工作内容工作模式的痛苦已经不复存在,想到自己经历的六个月的边工作边找工作屡屡收据信的状态,也就可以意识到人生就是个循环升级打怪的过程。现在的工作也是不停打小怪解决问题找突破的过程,当已经对当下的状态舒适了,就是自己要move on到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了。

当然生活远没有我想的那么顺遂,我还在等签证RFE的结果,估计要等到五六月吧。因此目前也没办法跟阿比做任何旅行或者婚礼计划。因为不管我怎么乐观向上,也还是有几率我要卷铺盖走人的(所以四月初会开始做plan B的准备)。但好在这都不是什么life-devastating event。随着跨入30岁门槛,也逐渐发现生活中会有那些20来岁从未进入radar的事件发生。家人的健康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这个环如果破裂,生活的变化可能会是翻天覆地的。

所以我最近读了“Being Mortal”这本书,并且也让爸妈买了看。如何看待重症病人和死亡是人生的必修课吧,早一点阅读和思考还是好的。

一转眼已经31岁啦,在美国也居然生活了四年多了。未来会去哪里、在哪里生活虽然并不知道,但20几岁的这些年,回想起来还是很感激的,花时间去走走瞧瞧这花花世界,围绕着自己的兴趣做了一些尝试和学习,有了一个慢慢建立的人生观,有爸爸妈妈和朋友的爱,认识了阿比,学习如何在爱中沟通和表达。也许未来还会有很多坎坷,但希望自己用这些年积攒的力量,走下去。Live an engaged life! 🙂

Ring@4x

 

 

 

 

Human Flow

今天去Angelika Film Center看艾未未的纪录片“Human Flow”。跟我自己所处的城市和我自己的生活状态有关,这两年对世界各地的难民问题缺乏exposure,主要的信息获取就是社交媒体上的不同评论和看法(看到的信息是难民带来的社会问题居多),但自己心里总好像悬着根线,想要明白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就迫不及待的买票去看这部片子,希望从中得出一些答案或者多一点perspective也好。

艾未未的这部片子无疑是非常适合我这种一知半解的人的。整个片子只是把镜头放在每个人的旁边,静静的听着他们讲述而已,只是观察,没有什么comment或者教化。我自己却可以从跟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的interaction里得出我自己的看法。

难民,数字,新闻报道里尽是抽象化了的概念,而实际上,他们跟我一样,需要食物、安全、这些有了保障之后,还需要有梦想和意义。他们是一个个跟我一样的人。活着确实不是一件有幸福保障的事情,已经很幸运的我自己,依然有每时每刻让我忧愁的事情。综合起来,生活只是一些开心的瞬间,一些可以被自己铭记的人生事件和转折点,以及不断地处理人生的危机和不测的片段。

电影将我带回三年前的土耳其。(土耳其东部的库尔德人在历史上一直在寻求独立,库尔德人分布在土耳其,伊拉克,叙利亚以及伊朗。当时我在土耳其东部旅行时遇到了太多善良可爱仗义相助的库尔德人,是我整个人生中无法磨灭的旅行体验。)当时在Şanlıurfa旅行 – 去旁边的小城Harran看当地的土楼建筑,小巴路过一个有大门的大院,我当时看到一些人大包小裹有地毯有电视机的,要向里面搬,后来才意识到是难民营。Harran其实离叙利亚边境非常近。在村庄旁边看到了很多小的棚子,有人做饭,有孩子玩耍。我曾试图跟他们讲话,我问他们是不是Syrian,他们说了类似“Suli,Suli”的回答。想必他们也是逃难而来的叙利亚人。看了纪录片才明白,营里的是有一些人道援助的物资的,占土耳其难民的10%,而那些没有进入营地的住在自建棚屋里的才是大部分,他们可能食物饮水洗澡都有很大的问题。

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我可以不喜欢甚至憎恶一些人,但实在无法对一个“种族”做有罪推定。种族无法选择,但宗教还是有一定选择的自由度的。但在一些地方,宗教的自由选择也并不容易,所以我依然可以对一个“宗教”抱有怀疑,但无法对信仰这个宗教的人全部做有罪推定。但我呀,也常常思维懒惰,用简单粗暴的概念去划分人,做结论。

国境线,对我来说一直是“恶的”,因为它人为的阻止了人的流动,一定程度上来说限制了个体的自由。对我来说,小到旅行被拒签,大到这两三年一直在“非国民待遇”的状态下生活的苦楚,但无论怎样,我的苦楚也无法比拟国境线对难民的阻隔,对他们是生死大事。

但我也提不出什么解决方案来,接收了难民,应该怎么设计制度,才可以让他们用自己的劳动换取生活所需呢?福利的给予缺乏对人们自力更生的激励,不管是难民,还是其他人。而不同社会文化成长起来的人,该怎么相处在同一环境,尤其在双方经济地位相差的悬殊的状态下,尤其在犯罪事件和人的难民标签联系在一起之下。一个社会如何让这些人有机会去得到他们想要的生活,用市场来调节,是否就够了?提问很容易,有同理心相对容易,但最难的是解答。

舍友Amy也去看了电影,我问她觉得怎么样。她说 “I don’t know what to do. I don’t know what can I do.” 我跟她说,我觉得电影能让我们理解这个问题也不错,等我们有可以做点什么的机会的时候,我们就做点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先有提问,先有同理心,再慢慢去接近解决方法。

希望自己能继续对这世界有好奇,且继续努力专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生活,我依旧非常非常喜欢纽约,纽约给了我太多丰富的可能性。比如最近去古根海姆看的中国艺术After 1989的展览,非常有趣,让人惊叹。惊叹于80年代中国艺术圈的开放和大胆,惊叹于中国艺术家对中国社会的有趣视角,挑战了我习以为常的生活细节。虽然很喜欢纽约,但看身边各种朋友的生活,我似乎对是不是一定要在美国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这件事有所松动(亚洲或欧洲或者什么其他地方似乎又重回桌面),大概也在于自己并不想过多限制自己吧。现在也能理解傅真回国的原因了(半年前怕是不行)。不知怎么回事,似乎长出了些好像在哪都可以生活(好)的力量,可能是有一部分不安全感被阿比治愈了吧,也可能对自己的能力更自信了,也可能是终于认识到了美国生活的真相 (lol –昨天前舍友的housewarming party大家讲到worst date的答案真是非常限制级的美式答案,never stopped being amazed。在美国这个程度的自我暴露是完全可以暴露给初次见面的人的,但是你想进一步发展什么亲密友情可就难啦)。

工作呢,也还是需要慢慢突破。还需要花跟多时间去想,什么对你最重要?加油。

I’m one of the human in the giant human flow, too.

当下的礼物

Ying 分享了音乐人Dave的演讲视频并评论说,“我觉得Dave这种类型就是很单纯。有别于不谙世事naive,这是认清纷扰复杂的社会后,一种纯粹的坚持。”

看了之后很受感动,然后便给她和icer回信,

“今天才有空翻出这个视频看。我很喜欢他的音乐,直接去spotify找他的soundtrack听。
巧的是我认识他的合作rap的那个做动画的男生–Leilei。这个视频适时的提醒了我好多在北京的美好时光。
从这些很多不合世俗标准的家伙身上,从他们的选择中,能看到一种真诚的坚持。这些人本来都有着‘另一种选择’。
比如Leilei刚从美院毕业时也很不确定走艺术而非商业这条路是不是行得通。
比如另一个朋友Jiamin(他介绍了Leilei给我认识),是一个温和可爱、思想深刻、物质生活特简单的人。从生物专业走上全职画画的路。他不喜欢中国艺术圈里“混圈子”的文化,“出名”简直是太难。
我从他们身上看到的纯真,是那种对某些大部分人忽略的领域的敏感。拿我这个朋友来说,他跟他老婆最近move去了里昂,几个月前在湖边捡了一只被鸭子妈妈抛弃的小鸭子,然后回家把鸭子养大。最近总是想把鸭子放回大自然,他们已经放了几次鸭子都紧跟着他们,所以总是放生失败。我看他拍的各种鸭子视频简直乐死。我从来没注意过鸭子肩膀上彩色的羽毛,也从没看过鸭子展翅“飞翔”的样子。我觉得他能捕捉这些有趣的细节,能从这些有趣的小事获得幸福感,也是一种能力。
反正就一直变着法的做喜欢的事,不需要管结果如何,过程最重要。”
我自己也不想放弃这种捕获幸福的能力。所以这么转念一想,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原因搬离一个喜欢的城市,换一种也许有风险的生活,也不一定那么糟。The ability to capture happiness is not dependent on external factors, even though it could be affected by them.不过我目前还暂时不需要想这么多,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再做决定。
大学同宿舍的一个姑娘家里经历一系列变故,她公公骑摩托车摔到脑出血,后又检查出癌症。医生写了“交通事故”而不是“摔倒”,造成了30多万医药费无法通过医保报销。婆婆也病倒了。她和她老公为此精疲力竭,本来家里不富裕,攒的钱都花在了医药费上。我听着这么悲惨的故事,真的太心疼。苦难的试炼到底意味着什么?
每个人都在经历pain,战乱还是意外,爱人分别还是想要的东西得不到。这些苦痛没有一个谁比谁更苦的排行榜,因为承受的人只有亲历者本身。我们可以与之”对抗”的似乎只有当下的时间,而唯一的武器也只有当下的选择。也许连对抗都不需要,只需要承认它、接受它是生活的必要部分就好。

终身纽约客

最近就是不停的改作品集,找工作。今天收到了第一个full time position的interview request,还是一个印象特别好的startup,心情很好。稍稍挽回信心,就是可以相信最合适的总会出现,既不用settle for less,也不用attach feelings to rejections。路途漫漫,尽量多关注自己的成长 — 技能的以及内心的。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

找工作的过程中得到很多朋友的帮助,哪怕一面都没有见过,他们还能仗义相助,知无不言,也让我觉得感动和温暖。可能也得谢谢美国的networking文化,人们更愿意分享。积累了一代又一代的正向的连锁反应。

上个月开始上一个online课程,是湾区几个资深设计师开办的针对求职的设计课。收获不错,也跟几个队友一起做一个dating/matchmaking app的redesign。

这周又开学啦,学校里又生动活泼了起来。选听了video art 和 drawing,都很感兴趣!总是觉得能从学校汲取能量,甚至是surprise。刚刚自己坐在书桌前blind drawing一小时,画茶包。正如老师所说,居然有meditation的功效。

“Being new to something is a blessing.” 老师在课堂上解释。意味着你没有成型的habit去follow。这其实很难得。最近自己常常面临的就是self-doubt,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总是不够优秀。“而你脑子里会一直有个声音在看到自己的作品时说,this is bad. Get rid of this. 如果不可以, tone it down. 这个声音好像是有个人在电话里跟你说话,而这个声音已经变得annoying。那么你要做的就是把电话拿远一点,take your brain away from your brain.”

“很多老师觉得画画需要天赋,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认为有天赋这个东西。我觉得只是需要put the work.”

因为我也经常跟阿比在是计划还是随性、在给自己设定目标时或者对生活满意度的评价时会不会太being too harsh等等这些事情上争执,所以在十分draining、常受打击的找工作过程中有这么个可以自己去无拘无束认真创造的机会还是蛮让人安心的。

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多呀,想做个好设计师(不断精进自己的设计水平),booklist也有一长串,想花时间写作多reflect。也想学好drawing。还要花时间给重要的亲人、朋友。

这几个月大概一个月能看一部戏。最近觉得很惊艳的是摩登家庭里的mitchell独角戏“fully commited”。他的表演太厉害,一人多角,毫无压力。今年夏天的Shakespeare in the park,花了合计五六个小时排票而看到的“驯悍记”,其女权视角让我感动的泪流满面。基于此,对纽约这个城市真的是慢慢积累了太多无法割舍的爱和联系。哪怕因为客观原因需要暂离,似乎也不会断了联系。If chance permits, you should live here for a couple of years in your life. It will grow in your blood, your marrow, your soul. And you will be forever – New Yorker.

 

Reflective Essay for Class Art and Technology

想来交的一个小作业也蛮适合当博客的。于是…

Excitement of Learning

I’ve encountered a lot of exciting learning moments during the class in this semester. I recall at the very beginning of this class, we talked about the ladder metaphor. “We have tools, such as ladders. We use them to get dishes up high on the shelf. And then, we started to put our dishes up high. What if the ladders are gone? What do the ladders make available for us? What 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ools and us?” This might not be the direct quote. But this moment is the key reason for me to take this course. I feel that from my early training in China, from elementary school to college as a science-major student, what I get from education is “what this thing can do”, “what is expected as the end result”, “do whatever you can do to solve the problem we gave you”, “follow the master” and “this is the right thing to do” etc. I’ve never got the chance to ask what are the ladders do to us, or how do giraffe sleep. I think there was a point in my life when I was little and when I just stared at dust dancing in the sunbeam, and asked questions like “how do giraffe sleep?”, but then the teacher or parents might told me that’s not important, instead, what I need to do is to write this essay and calculate that math problem.

After years of training, I, like a lot of other Chinese students, perfectly succeeded in following orders, and accomplish certain tasks with guidelines. But if you ask us to make something crazy, tell something about yourself, our heads will just go blank completely. “What do you mean? What do you need me to do? What do you want?” We cannot deal with little or no guidance, because then we cannot locate the right answer.

During the class, I start to realize that perhaps there is some sort of answer, which you are seeking through learning, but that answer is in no way a standardized right answer for everyone. It was like going inside a room hanging with multiple layers of veils. You are constantly seeking something behind the veil, and some new veils drop down from the roof during the process. The process is driven by the human nature of wanting to understand more about themselves and their surroundings. Learners might get lost inside. They might get frustrated. But they also get the excitement part when they see through the veil and witness a different color of the light, or when they unveil something and that thing just become slightly clearer.

It is never about doing the exact same thing that someone has done before. Even one get inspired by someone else, learning from someone else, adopting someone else’s idea, which happened all the time and is the whole point of teaching, it is always about using that piece of knowledge in the learner’s own life situations. You always have to tweak it, add your own thoughts and make your own stuff.

Pure copying won’t make sense. I remember when we talk in class about making a response to an artwork. “Take that piece of art for coffee. What would you say to it? If the artist said, ‘my kid went to school today.’ It does not make sense if you say ‘my kid went to school today’ as a response. ” I really enjoy the metaphor. But perhaps it didn’t strike me enough at that moment.

Then later, when I am doing my final project, an interactive artwork. At first I go through my mind to find what to make. My original idea was to do a replica of the artwork of “The Song of Love” by Giorgio De Chirico. I like the story of the artist, and I like the message of the artwork sent. My highest tribute to the artist is to make something similar. I obviously cannot make a better piece, so I should just copy. I got color paper, rubber gloves, and was considering how to replicate the Greek sculpture in the painting. 3-D printing might be a good idea. But then in one class, Amanda asked my idea and we started to discuss. She said, would using the surrealist idea to make something out of your own experience be more meaningful? Then I realized that for the whole time in building the final project prototype, I am not considering my need but considering what is the right thing to do. My own experience was hardly valued in the past, so it didn’t occur to me that there is a possibility of tying my own experience in the work.

Frustration of Learning

As long as l’m trying to get access to new things, I cannot avoid bumping into problems that frustrated me. Getting back to the veil metaphor, things are not transparent, so learners still have to deal with unknown. So that’s where teachers comes and help. It could either be scaffolding or motivation. “Final prototypes will be half done”, Sean said in class. I think this tactic help reduce the frustration of the learners. But I still get plenty of frustrations when doing things. Especially when I’m so close to the end, and I have to be really careful of not making different conductive thread make contact to each other to make the circuit work.

It is indeed half-done. It is not perfect. But if I know in the beginning I’m not expected to make something perfect. I could still enjoy the process and make something happen.

Setting an achievable goal is also important. Novices normally are lack of information to set the appropriate goal. So it is important for the teachers to walk them through different stages of the learning process, like what we did in class.

Working with peers helps tremendously. I have a lot of moments, which are similar to the moment I had with Amanda. Other students offered me advice and support. Watching the progress of other students help me know my standing point. Creating an environment where people are encouraged to help and share with each other is important. I get that in class too.

In the end, my major take-away from this class is the right path of learning should be follow the passion, help each other, overcome frustrations, and seek the excitement in classroom. Perhaps this is also applicable outside of the classroom, too.

路上

春假。三月飞雪。之前跟Maple和几个前同行约了吃饭,几个人都爽约,只剩我和Maple。但还是决定冒雪赴约。一块吃饭的还有Maple老公澎澎,还有澎澎从中国来的同事。

在纽约呆了半年多,似乎终于过了那道“要融入美国文化”的坎。因为突然不知道怎么就开窍了,那些基于文化的挑战就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分在每个异乡人的头上。总是有一些人有好奇爱交谈(比如我跟Eve去Met听Gallary Talk,去晚了,没找到博物馆安排的讲解路线,便跟耶和华见证者的一小组信徒在埃及馆听了两个小时圣经旧约里的故事,他们也offer了我们最大的善意。)也有一些人这辈子不需要了解你的故事。当然还有会有很少的一小搓,喜欢你气场合,会彼此欣赏,靠点运气,可以成为彼此生活中最亲密的人。所以就不再纠结结交新朋友,也不再纠结set up a meaningful life为何这么难。

春假的这一个礼拜,挨个见了在纽约的几个朋友。去MOMA看了文德斯的几场电影。翻傅真的“泛若不系之舟”。零零散散了解印度文化。去跳了一场Swing,在哪都一样,只能在角落等别人来邀舞。纽约的魅力在这样的生活中不断凸显。对我来说,旅行中认识新人简直太容易,因为大家不需要有负担长久的commitment,见面聊天,合则聚,不合则散。如果我不把纽约或者美国当作自己要长久的住下去的地方,似乎就卸下了一堆要在这里建立长期生活的负担。

大概是因为终于知道自己不会是守一片土地生活的人了吧,至少现在不是。现在习惯的就是不停move on,不停去下一处的生活。

不知道意外何时发生。所以就拿出路上的心态来吧。

如果只剩一年可活,会选择做什么,答案居然还是去旅行…那么就用可确保的OPT工作时间存钱?但另一方面,我不希望这是自己逃避工作和责任的借口。也不想用假设决定自己的未来规划。

我觉得这半年多似乎又找回属于自己的细腻敏感。大概也因为终于身处一个鼓励自我彰显,摆脱条条框框的外部环境下,也因为一直处于自己跟自己作战的状态里,才在这过程里更了解自己。希望可以通过新的体验,让自己越来越明白。不知道以上的论调有多少是受到”泛若不系之舟“的影响,多少是受了这学期没头没脑的艺术课的洗练。反正,就是格外想念仰光河对岸的一碗咖喱,在7月尘土飞扬的印度乘一整天巴士后衣领和脸都变成棕色,在土耳其夜间大巴停泊时看他们认真的清洗大巴的前脸,那么多那么多可爱的人,相似却不同的生活,独特的建筑,壮观的风景,令人感动的艺术… 纽约的话,说不定就是抬头看到的满天大雪和自己跟不确定未来的战斗呀。

My personal history with “Shoes”

欧洲之旅给我留下了各种各样的mark,包括不知道在哪被“bedbugs”咬的痕迹斑斑的双臂(大概是巴黎),都一个多月了那十几个包还都完全不愈合,也包括现代艺术入门教育(这一定是巴黎)。

在那里我被灌了一剂汤药,就是世界各地风土均有其美丽之处。经过对比,欧洲居然没有完胜美国。欧洲美丽,有文化,有历史,似乎徜徉其中的每个人都热爱艺术和思考,但又有让人觉得过于凝固的守旧感。在意大利,我觉得无论我怎么push乃至撒泼打滚,那个社会都不为所动。欧洲人骄傲,他们觉得自己是最好的,所以一直躺在过去的华丽裘皮和柔软丝绸上,不紧不慢的生活。而美国(或者说美国东部大城市?)作为现今社会商业社会发展的极致,光怪陆离缺乏人情味,但你又可以确确实实被它的活力,它的产品,它建立的系统而震撼到。精神和物质你要哪个。是花30分钟在咖啡馆品一杯咖啡,还是冲进星巴克,1分钟拿到一杯饮料出门。咖啡味道相差无几,只是感受完全不同。

作为一个从小在单一价值观,被条条框框限制而无法自由生长、无法真正接受以及欣赏自己的社会环境下长大的小孩,看到西方世界的妖魔鬼怪还是脑洞大开的。当然,这里并非说西方有多么不被束缚的自由,而只是相较之下,略胜一筹。我也乐得看见中国互联网上有了“奇葩说”这种突破传统条款的新产物,聪明有趣,挑战等级观念、让少数群体发声。跟我的90后Gay蜜探讨他的成长史,才觉得晚生几年何其幸运。所以这些中国社会里的微小松动,才让我觉得路漫漫其修远,但也不至于悲观绝望。

而这学期呢,继续延续脑洞大开路线,非常满意选修课选了几门纯练脑子完全没用的艺术科目。其中一门是技术的美学,一学期我们只有一个话题 –“鞋”。看老师怎么把这么个话题延展一学期开去。第一个作业,“你个人的与鞋有关的历史”。

刚刚涂涂抹抹几个小时,以下为我的鞋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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